涣散迷离的视线里，有个人跌跌撞撞朝她跑来。
沈念望着他的脸，那一双眼里满是震惊错愕，“你……怎么来了？”
唐辛愣愣看着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是妖？！”
沈念灵力耗尽，身体躺着在血泊中，原形半隐半现。
她看见少年眼底的恐惧，胸口一紧，“你怕我……？”
沈长渊从不会用这种眼神看她……
唐辛看着她，没有说话。
难怪，这么多年来，她的容貌并没有多大变化，他还傻傻得以为只是因为她修为高深所致。
他松开攥紧的手，蹲下身子，沉默着替沈念包扎了几处伤口。
沈念望着他淡漠的眼神，忽然觉得自己离他真的好遥远。
“我从未害过人……”
少年起身，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沈念，我不怕你是妖，我怕你的心……”
他顿了顿，说，
“沈念，你不信我，你从来都不信我，不是吗？”
“这么多年，你可曾有过一次想要告诉我这一切？”
“我……”不敢……
她已经失去过他一次了，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妖的。沈长渊这一世只是一个毫无灵力的普普通通的凡人，她不敢……
她怕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里从此只有恐惧，她赌不起。
可这归根结底，确实是她不够信任他……她不相信，他能接受自己……
唐辛攥紧了手，薄唇开了又合，“我不知道沈长渊是谁，我不认得他。也许我和他长的真的很像，可是……
你别再将我当做沈长渊了，我不是他。”
胸口似乎又开始绞痛，简单的呼吸在此刻都那么艰难，气管里好似有密密麻麻的小刀，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沈念看着他，一字一句固执地说，“你是。”
少年眸子闪过一抹刺痛，他转身而去，沈念听见他最后留下的一句冰冷的声音，“沈念，你的心比谁都冷……”
沈念倚靠在冰冷坚硬的岩石上，看着他渐行渐远，她扯了扯手腕上的红线，而少年腕上依旧没有另一端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