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昊微笑：“哦？”
沈袭明先带他看了实验室里长在培养皿里的仿真皮肤：“其实呢，我在末世前就想搞个仿生机器人，但那时候我已经被基金项目绑死了，手下人也少。好不容易搞出了仿真皮肤，我一个生物狗，也找不到搞机械和算法的大佬合作。”
“末世之后呢，我在课题选择上就相对自由一点了，也找了一些对这方面同样感兴趣的伙伴，并已经得到了初级的产品。”沈袭明拉开一个柜子，从里面抱出了一位身着银白色长裙的沉睡‘少女’。
唐昊惊讶地上前一步：“这是？这是你说的周边？”
“没错，这也是我之前说的初级产品，完全按照按照人体结构制造的仿生助理型机器人。除了把骨质骨骼换成金属骨骼，把肌肉驱动换成关节处的电机驱动，把脑子换成了微型计算机，剩下的和人类几乎一样。”沈袭明把少女扔在旋转椅子里，累得弯腰喘了口气：“卧槽，这姑娘太重了。”
他拍拍手站起来，继续介绍：“我植入了完整且独立的□□循环和消化系统，所以这姑娘会哭，会笑，能吃饭，会流血。”说着，沈袭明就掏出手术刀轻轻地划开了少女雪白纤细的手臂，鲜红的血珠瞬间就滚了出来。但大概也就一秒钟左右，血珠还没有凝固，伤口就自动愈合了。
唐昊感慨：“这真的不是克隆人吗？而且她的愈合速度居然这么快？”
沈袭明哈哈一笑：“克隆人这种伦理大坑我怎么会踩呢？放心吧，她身上没有一个属于人类的细胞。还有其实她的愈合速度可以更快的，但我们为了更逼真一点，所以还加了延迟。”
唐昊疑惑道：“她看起来已经很完美了，你还找我做什么呢？做算法吗？但助理类机器人的算法已经很成熟了，直接植入就可以了。”
沈袭明叹息一声，按下了隐藏在少女眉心下的开关键。于是睡美人刷地一下就睁开了眼睛，她体内无数电机转动，一下子让她从瘫软在椅子中的状态变成最优雅地坐姿。她歪歪头，一双猫眼准确地找到了沈袭明和唐昊的位置，站起身娇声道：“沈先生，还有这位不知名的先生，晚上好呀，露丝等候您们的吩咐。”
但奇怪的是，明明露丝的表情和动作都和人类别无二致十分自然，但比起她睡着时惹人怜爱的样子，开机后的她莫名地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
唐昊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好奇怪，突然有点吓人。”
露丝闻言无辜地看向他。
沈袭明继续叹气：“恐怖谷效应。”
唐昊继续观察着露丝：“你说的是那个人类对类人物体的好感度曲线。”
沈袭明点头：“人类会对和自己相似的生物或者物体产生好感度，一开始，这个好感度曲线随相似度的增加是线性变化的，相似度越高好感度越高，但当一个生物或物体很像人却不是人时，人类对它的好感度会骤然降低，曾经的喜爱就变成厌恶，厌恶程度甚至会超过尸体。直到相似度高到让人类察觉不到该生物或物体与人类的差别时，人类对它的好感度才会重新升高，直到上升至最高值，喜爱程度差不多与看到帅哥美女是产生的好感等同。”
然后沈袭明无奈地看着眨眼的露丝：“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她现在就在恐怖谷曲线的谷底，你觉得她吓人就是因为她太像人类了，但你又觉得她哪里不太对劲。”
唐昊点头：“应该是她的反应不对，她开机之后发现自己窝在椅子里，抬头又骤然见到两位成年男性站在身前俯视自己，却没有一点正常人类该有的反应。”
“是的，这是因为她没有人类该有的情绪。”沈袭明道：“就像现在，她的智库让她能够听懂我们说的每一句话，她知道我们在对她评头论足，但是她却无法对此做出反应，因为她缺少愤怒、恐惧等等
情绪。”
唐昊把目光从露丝身上收回，对沈袭明露出了困扰的表情：“所以沈博士是想找我来做情绪系统吗？虽然我在末世前是在做这个项目，但是进度才只有五分之一左右。而且通过分析微表情来获得和人类得共情能力只具备理论上的可行性，不说能不能实现，就算真的实现了你不觉得同时拥有海量知识又擅于洞察人心的机器人更吓人吗？”
沈袭明自信道：“这些都不是问题，虽然它们拥有远超人能获取能力的知识和读心术一样的能力，但它们和人类相比还是缺少一个最关键的东西。那就是欲望。”
沈袭明重新把露丝关机放回柜子里，然后转身靠在柜门上喘气，几秒后，他抬起头，摇着食指对唐昊意味深长地说道：“它们没有欲望，或者说，她们只有我们赋予它们的欲望。”
唐昊若有所思，但沉吟片刻还是委婉地拒绝道：“沈博士，这听上去很有趣，如果我不是已经加入智能建筑这个项目组了，我想我会心动的。但我现在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并不冲突。这只是一个周边产品，包括我在内的其他人也都是用业余时间来做的。而且，”沈袭明身体前倾让自己更靠近唐昊低声诱惑道：“你难道就不想给秦川教授换一个身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