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若早已经趴在了桌上,又听见晏既的名字,她迟钝了片刻,而后拿起酒壶,为自己满杯。

    她捏着酒杯,诚恳地道:“我其实没有打算问他的事的。”

    原来在她问起攻打阳城的是哪一个副将的时候,萧翾就已经误会了。

    观若深吸了一口气,又将杯中酒慢慢地喝完了。

    她又对萧翾道:“但是我同大人说句实话,我当然,还是想要知道他的事的。”

    日思夜想,每有人提到他的名字,她心中便如有惊涛骇浪,如饮烈酒,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观若轻轻笑了一下,望向了萧翾,“大人觉得,我应该同您打听他的消息么?”

    她不会处理这样的事,她只知道从晏既身边离开,如今成了这样,她不知道要如何收场了。

    萧翾收回了自己的手。观若不再为她倒酒,她只能自己来。

    “那便要看你心中将他当作什么了。当作敌人,或是当作朋友,又或者仍然是情人。”

    观若闭上了眼睛,她的心跳因为杯中酒变的很快,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我不知道。”她一点也不知道。

    萧翾又道:“或者你可以先问一问他是否还在爱着你,他将你当作什么。”

    眼泪打湿了衣袖,萧翾的话莫名令她觉得委屈,“我没法问他,他不在我身旁。路途太遥远了,我也不会去问他。”

    是她自己做出的决定,都是她咎由自取。有任何的后果,都应该她自己来承担。

    从她离开河东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了。

    她一眼也没有回头望,是找不见朝着他走过去的路的。

    怎么旁人喝酒,很快醉了,便一点也不难过了。她每一次喝酒,将醉未醉时候,总有人同她提起晏既,唤出她的泪来。

    萧翾静静地望着她,“你应该先想清楚这个问题,而后再来考虑其他的事。”

    霎时忘情是很难的,深刻地喜欢过彼此,无奈分离,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忘怀。

    甚至一辈子也不能忘怀。

    “不过你知道这些事,其实也没有坏处。”

    若是天长日久,日日都能听见消息,或许反而很快就能忘记了。

    “我白日说要你做我身边的女官,便是想让你跟在我身边,替我先将这些消息大致一遍,而后分门别类,挑出最重要的给我。”

    她如今常常觉得精神不济了,也的确是需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