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若的目光跟着袁音弗的背影,一直到她消失在了白色的帷幔之后。

    再回过头,萧翾正静静地望着她。

    观若低了头,轻轻唤了一声,“大人。”

    萧翾便收回了她的目光,“昨夜才生了孩子,我听说那孩子一点也不心疼他娘,一直到寅时,才落了地。”

    她摊开了她手中的书,“你陪着她?便不害怕?”

    观若望了她一眼,才发觉她手中的书页之上,根本一个字也没有。

    她开始回答萧翾的话,“阿弗身边并没有可依赖的亲人,又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我不放心她。”

    “若说怕……其实也有一点。我其实很怕看见血。”

    从前在青华山的情形,她已经不想再回忆了。

    萧翾轻嗤了一声,像是想要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

    而后她道:“你回去之后告诉她,她既不想要从李玄耀身上获得任何好处,那么她和李玄耀之间,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

    不必这样跑来她面前,声泪俱下地哭求一场——若是她不早些将她打发走,大约也就是这样的流程。

    她不耐烦应付,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样无趣又无用的事情上。

    “所以我也不会将她和李玄耀的事情混为一谈,她只管好好养着身子,照顾她的孩子便好。”

    得了萧翾这句话,观若才放下了心来。恭敬地道:“大人慈心。”

    “慈心?这可不是慈心。不过是觉得她这个人,也有几分意思而已。”

    萧翾将那本书随手扔到了地上,而后平躺下来,指了指她的头,示意观若来为她按揉。

    观若很快坐到了她面前,开始轻轻地为她按着头上的几处穴位。

    萧翾闭上了眼睛,“我看她,看的不是可怜,而是心狠。”

    “这对于居上位者而言,是很重要的品质,阿若,你该好好同她学一学。”

    袁音弗这点伎俩,连她都瞒不过,自然是瞒不过萧翾的。

    “我连对旁人心狠都还学不会,更不要说是对自己心狠了。大人是在为难我。”

    “不过我会尽力学一学的,在这世间,终究还是自保最为重要。”

    她将要开口,同萧翾说起有人对她下毒的事了,萧翾却忽而又问起来,“阿若,那个孩子,可取名了么?”

    看她态度,不过是闲暇时的随口一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