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教年年刷牙。”小包子进了洗手间,搬出洗手台旁的粉色小凳子,手脚并用地爬上去,对着镜子里的江月然笑,“年年能刷好。”

    江月然含着一嘴的泡泡,拿起他的小牙刷和牙膏给他弄好递过去,“一会送你去幼儿园,下午婆婆去接你。”

    小包子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乌黑明亮的眼氤氲起水汽,嘴巴也扁了起来。

    “不准哭。”江月然有点厌烦。

    “年年不哭,年年在家等妈妈。”小包子的眼泪吧嗒掉下来,小嘴却不停,“年年很乖,不会跟人打架了。”

    “要是有人欺负你就使劲打,打不过我帮你。”江月然脱口而出。

    反应过来,胸口忽然一滞,绷着脸继续刷牙。

    这是她小时候妈妈说的,很多事都不记得,唯独这句像是刻在了脑子里。

    到自己穿进这本破书之前,她和妈妈因为再婚的事闹翻,有三年没见面没联系。她不知道自己在原来的世界,是死了还是病了。

    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穿进书里。

    原主的人生经历和妈妈的前半生几乎一样,产后抑郁、跟社会脱节、丈夫出轨、婆婆刻薄,孩子刚到送幼儿园的年纪。

    她这里,像是在重复妈妈走过的路。

    唯一的不同,妈妈没有选择自杀。

    或许有过想法只是她不知道。

    江月然闭了闭眼,吐掉口中的泡泡漱口,跟着粗鲁地教小包子刷牙。

    小包子可能是感受到她的情绪,学的特别认真。肉呼呼的小手拿着他的小牙刷,来来回回刷了三四分钟才漱口。

    江月然感觉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什么扎了下。

    她的性子随妈妈,不是顶有耐心的人,往回遇到这样的事她早开骂了。

    大概是原主的情绪的作祟。

    出去换衣服,衣帽间里的衣服款式都不过时,就是颜色都比较单一,一眼过去全是黑白灰。

    她挑了一条极致灰的直筒长裤,搭配灰白条纹衬衫。整齐的扣子被她错开扣,露出白皙莹润的肩头,增添了一点小性感。

    收拾妥当从楼上下去,早餐已经准备好。

    江月然吃了一个鸡蛋一碗燕麦粥,又喝了一杯脱脂牛奶,拿来小包子的书包牵着他出去。

    “婆婆再见,下午记得来接我哦。”小包子挥挥小短手,努力跟上江月然的步伐。

    幼儿园就在小区里,靠近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