苛信死后,天开始慢慢清明,天光大亮。
六七昏迷后,意识模模糊糊的,好像被一阵漩涡吸了进去。
过了好一阵子,六七看到眼前一片光亮,随着前方走,突然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只见杨花簌簌纷飞,凌乱地点缀着石子小路,轻轻地在杨柳树中翻飞。
溪水潺湲处,有一方青石,有个披头散着黑发的姑娘,在水里轻点小足。
六七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那姑娘似乎察觉到有人过来,抬起头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六七,似乎是早就坐在这里等他一样。
“你来了。“那姑娘开口说话了,声音很平淡,就像一摊静水一般,没有任何波澜。
六七走过去,终于看清了姑娘的样子。
黛眉似远山,目盼似水波;朱粉不深匀,闲话淡淡春。
好像就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六七一下子忘记了说话,他正想问,自己如何到的这处,这时,姑娘说话了,“我是这儿的主人。”
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表明了自己身份。
六七突然想起来自己还在神女庙,而那姑娘坐下的地方,不就是之前衣冠冢的出口吗?
再仔细一看,那姑娘的脚底下,没有影子。
鬼有魂无体,是没有影子的,也就是说,面前的这个活生生的姑娘,不是人。
“你的朋友,没有死。“姑娘转过头去,看着低低的溪水,又说了这么一句。
六七心下一突,不由自主的向前了几步,是淮风!
“你是南溪神女对不对,是你带走了他?“
那姑娘笑了几声,听不出来情绪,“猜的不错,但带走他的人,是我,又不是我。“
“这是什么意思?“
六七被这一番话绕晕了,什么是她又不是她,那到底是不是她,她究竟为何带走淮风。
接着那姑娘从青石上走下,从地上捡了几片花瓣,走到了杨树前,撒了下来,问了句,“你看,我这是在做什么?“
六七看着这神女奇奇怪怪的行为,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不确定道:“这是在化作春泥更护花?”
神女轻笑了几声,随后,刚刚撒下的几片白色的花瓣立马变的血红,就像在血里浸染的一般,不对,它就是血,忽然之间,地上的所有花瓣都成了血红色,而刚刚还好好的神女,赫然挂着血泪回头对着六七笑,气氛一下子变得森冷诡异。
“告诉我,你刚见到我的时候,这里是怎样的?”神女冷冷道。